南淮期

存文自留地,杂食性生物,仅萌不混圈,不欢迎ky洁癖晚期患者和圈管小卫士,嗯,大概就是这样

【双花】叛国者(荣耀大陆奇幻设定) Part 2

 

  义斩王都角斗场,狂剑士与狂剑士,正上演着一场生死搏杀。

  巨剑相撞,血浪翻腾,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,仿佛每一下撞击都能引起灵魂的震荡鸣响。

  这场战斗是完全的感官盛宴,狂野不羁,却也精彩绝伦。

  最终翻腾汹涌的气浪散落,义斩皇家侍卫队队长斩楼兰垂下了手中的重剑,淡然开口:

  “我输了。”

  对面的狂剑士也放松下来,看起来并没什么太过激动的情绪,同样很平静地向着对手点头致敬:

  “这次是我赢了,不过要是再来一次,谁输谁赢,又得重新算了。”

  “唉,我就说吧,人老了就是拼不过年轻人啊——”

  刚刚还严肃正经的对手忽然气质一变,万分散懒地拖长了调子感慨,那语气却是怎么听怎么欠扁,偏偏还透着一两分熟悉的感觉,始终是挥之不去。

  狂剑士有些无语,微微侧目看了看自己缺失的左臂,难得带上了点自嘲:

  说起老家伙,自个才是该埋葬在历史里腐烂的那个吧,一转眼……都已经四年了。

  看来确实在外面游荡太久了,连大陆什么时候涌现出这样天资卓绝的年轻人都不知道,当真是后生可畏。

  “你是,斩楼兰?”

  “是啊——”

  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,对面那家伙懒洋洋地摘下了防护面具,露出的那张脸瞬间拉满了仇恨值,几乎是下意识地横剑摆出防御姿态,震惊的狂剑士脱口而出:

  “一叶之秋?!”

  “嗯。”

  被点破身份的假扮者微笑,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咬牙的气定神闲:

  “好久不见了,落花狼藉。”

 

  曾经。

 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想不到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,那里面有着年少时最意气风发的梦,也有着永不丧失的追梦勇气。

  四年前的君莫笑并不是君莫笑,他是斗神一叶之秋。

  四年前的再睡一夏也不是再睡一夏,那个时候,他还被很多人称为——落花狼藉。

 

  城墙边的小酒馆里,故友重逢也未见得热烈,一人面前摆了一杯最寡淡的酒,说是叙旧,但不如说是大眼瞪小眼的相顾无言。

  “我说你这个人呐,还是很没意思,不,是特别的没意思,这么多年也没见点改进啊。”

  最终,依旧是叶修先开了口,不过内容,就不怎么值得称道了。

  “谢谢,这点不劳你费心。”

  熟悉的腔调轻易勾起了新仇旧恨,孙哲平的话里瞬间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:

  “你不也是一样……一样的让人想抽你!”

  “哎呦~很嚣张啊!有本事来抽来抽呐,看老子换战矛虐死你!”

  “没兴趣,看到你丫的就烦!”

  “成啊,看来我留给你的心理阴影很大么。”

  孙哲平不该忘了,单论起嘴仗,十个他加起来也未必是叶修的对手,这货从来是哪儿疼往哪儿踩的,看他还想反击,叶修的下句话彻底宣告了他的一败涂地:

  “就不知道你看到百花缭乱烦不烦了。”

 

  化了脓的伤口即使皮肉长好,也不可能恢复如初,偶尔碰到,依然是撕心裂肺的疼。

  比如,四年前他早已缺失的左臂。

  再比如,当初并肩而战亲密无间的百花缭乱和落花狼藉。

 

  “他还好吗?”

  沉默许久,孙哲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问得小心翼翼,沙哑的嗓子甚至还透着些微干涩苦意。

  “实话说,不大好。”

  叶修耸肩,接着也叹了口气:

  “至少我不认为背上百花帝国头号通缉犯的名头会有多好。”

  “什么?!”

  孙哲平霍然而起,来势汹涌的惊诧愤怒潮水般淹没了理智,四年来他从没想过会得到这么个可笑而讽刺的答案:

  “他们疯了么!理由呢?”

  “理由是——”

  平静旁观着他的激动,叶修近乎残忍地吐出了两个冷冰冰的字眼:

  “叛国。”

 

  这是战火肆虐过的城市,天空盘旋着贪婪的秃鹫,脚下是荒凉的废墟。

  神殿倾倒的大理石柱后面,缩着一个年幼的孩童,透过这个角落上方唯一的空隙,他麻木地看着灰蒙蒙的天。

  早就记不清在这儿躲了多久,他只知道,周围很静,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

  最初的害怕与恐惧渐渐转变为了慌乱,随着时间推移,这种慌乱也慢慢冷却,现在他的心里除了茫然,一片空白。

  父亲不在了,母亲也不在了,好多好多的人……他们都死了,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?

  是啊,为什么还要活着呢?

  孩童呆呆地仰望天空,安静等待死亡的来临,直到上方仅有的光亮被一片阴影挡住,他什么也看不到,只能听见一个惊讶却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

  “阿哲,快来看——这儿还有个孩子呢!”

 

  困着他的石块泥土很快被移开,一张柔和的笑脸措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,逆着光,却是那样令人向往的温暖与灿烂。

  孩子微微地抖了一下,无神的眼睛里重新跳动起了光彩,他紧紧握住那人伸过来的手,怎么也不想放开。

  他的神来救他了。

  这是——他的神。

 

  邹远再次从睡梦中惊醒,按了按酸疼跳动的额角,随着逐渐平复的情绪,他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:

  这个月是第几次了……他又梦到了很早之前的事。

  看看窗外依然漆黑的天色,他无奈苦笑,今晚看来注定要失眠了。

  既然睡不着,何必硬躺着跟自己过不去,倒不如去训练场找找感觉,或许忽然领悟了繁花血景也说不定。

  随手捞起一旁的斗篷披上,邹远推开门,轻轻踏进了夜晚昏暗的走廊。

 

  百花帝国皇家军团训练场。

  清冷的月光从天窗透进来,驱走了一室的黑暗,也照亮了场中挥剑的身影。

  这个时候的训练场,邹远并未想过还有人在使用。

  就像他也从未想过,明明实力已称得上是军团第一人的于锋,也有背着人辛苦练习的时刻。

  静静倚靠着门框,邹远没有出声,他默然看着场中那人每一次的剑起剑落,翻腾纵横的剑气中他渐渐皱起了眉头:

  不对,还是不对。

  落花狼藉的战斗方式不应该是这样的,邪肆、狂妄、目空一切,孙哲平的狂剑士一如他本人,从头到脚都带着挡路者死的疯狂,而不是险中求稳,毕竟孙哲平……

  是了,孙哲平!

  蓦然惊出了一身冷汗,眼前的身影与记忆里存留的重合又分开,邹远紧紧抿了唇,他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。

  于锋说的对,自己不是队长,他也不是孙哲平,繁花血景,是复制不来的、只属于那两个人的奇迹。

  是自己,一直走不出过去,一直固守在了原地。

  百花的未来……是属于你们的。

  队长失踪前的话,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,可说这句话的人,却为了更高的追求,离开得干干脆脆,没有丝毫留恋。

  明明还在乎,为什么要放弃?

  为什么……又丢下我。

  我恨你。

 

  比起神光指引下一次次的失败,最虔诚的信徒更不能容忍的是:

       ——背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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